一夜之间,刘少奇变成“叛徒、内奸、工贼”,刘源为了生活而去卖血,炎凉世态,使他象一只孤独的狼
真与假的混淆,美与丑的颠倒,善与恶的易位,几乎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随着父亲从党内的二号领导人、国家主席一变而为“党内最大的走资派”和“叛徒、内奸、工贼”,刘源兄弟姊妹也从“中国的第二号高干子弟”变成了“最大的黑帮子女”。天地间一切都变了:同学、朋友变得疏远,中南海那些多年来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那么陌生,甚至那么凶狠,那么无情。
刘源永远也忘不了1967年7月18日下午:中南海里分别召开批斗刘、邓、陶的大会,刘源兄妹也被押往现场,就连6岁的小妹妹也未能幸免。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野蛮批斗中父亲和母亲受尽凌辱和摧残,被打得鼻青脸肿,父亲的鞋也被踩掉了一只,脚上只穿着袜子……
猛然间,刘源回头看到了两个人,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刹那间凝固了:一个是中南海警卫局的一位老叔叔、过去父亲的老卫士,另一个便是从小在一起长大,姐姐一般的李讷。显然,他们是被派来观察现场的情况的。
“你们怎么忍心看下去啊!”刘源在心里悲愤地呼喊。
人妖颠倒,世态炎凉,刘源的心也慢慢变冷不。他自喻像一只受了伤的孤独的狼,警惕地、冷漠地甚至恶狠狠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他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就连把他戴上手铐,投入监狱也没有一丝恐惧,甚至在里面还闹了两天绝食……
从监狱里出来,他已经无家可归。母亲被捕入狱,父亲被囚于家中,兄妹们全被赶出了中南海,天各一方。其时,已是1968年底,学校正在组织同学们上山下乡,刘源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接过了学校给办理的迁移证,麻木地踏上了西行的列车。
那天,只有亭亭一人为他送行。刘源一头扎在拥挤的车厢里躲了起来,不敢见,也不想见到妹妹。哭成泪人儿的亭亭在如海的送行人堆里寻找着,一个个窗口呼喊着,火车启动了,刘源才挤到门口,瞬间与妹妹的泪眼相视,只听亭亭喊了—声“源儿哥”就晃过去了。
他当时没有眼泪,甚至鄙视世间一切脉脉温情。然而在心中,强烈感情的撞击是压抑不住的。他说;“越想忘掉的东西,往往越忘不了。”直到今天,关于那个痛苦年代的记忆中,最多的是无数个与当时的背景反差最大的情景。苦涩、悲壮,反衬出人间真情的动人和永恒。
(刘源:“当时,我胸中既无那种响应号召的狂热,也无走向充满艰难困苦的未知世界的恐惧。可以说,当时我处于一种半麻痹状态,周围的一切对我都无所谓,说不定偏远的乡村倒能让我躲开喧嚣狂暴的环境与无法忍受的压力,就这样,我到了雁北的弥天风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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