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圆了我的文学之梦
来源:网尚文摘
作者: 王友明
人生之梦无疑都是十分美丽的,丰富多彩的。可我的梦,却既单一,又漫长,从儿童时代到步入中年,只有一个梦,那就是文学之梦。这梦中,包含着希望,包含着期待,包含着无限的憧憬。正是因为这希望,这期待,这憧憬,我的文学之梦,才如此执著,如此强烈。
循着梦,我走过了半个世纪的人生旅程。几多创作的迷茫,几多追寻的失意,又几多收获的喜悦…… 终于,在改革开放的岁月里,书,圆了我的文学之梦。
与书结缘,始自幼年。
还是在我5岁的时候,一日母亲领着我去邻居家串门,看见炕角上扔着一本小人书,我便拿起来翻看。虽不懂其中的意思,却被那形态各异的人物画像所吸引,连看三遍仍不忍释手。临走时,母亲让我把小人书放下,我又哭又闹,说啥也不肯。懂事的大哥哥见状,对母亲说:“这本小人书就送给弟弟吧。”
于是,我拥有了第一本书。父亲帮我用牛皮纸包了个书皮,我每天带在身边,就是晚上睡觉时也要压在枕头下,恐怕别人拿去。我依稀记得,那本小人书描写的是反特故事,名字叫做《云雾山中》。
从此,我对小人书着了迷,可家境贫寒,根本买不起。晚上,一有空我就跑到邻居大哥哥那里借着看。每逢雨雪天气,大哥哥就让我住在他家,我乘机伴着小油灯看个通宵。那些我喜欢的小人书,一看就是好多遍,其中的故事情节我能“倒背如流”。
目不识丁的父母见我如此痴迷于书,便用省吃俭用的钱为我买了几本小人书、小画册,还让邻居家的大哥哥抽空教我看画识字。7岁那年,父母把我送进了学校。老师发给我两本书,一本《语文》,一本《算术》。我如获至宝,倍加珍惜。我爱书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书中从没有乱写乱画的笔痕,一本书学完后,完美无缺。
上高小那年,正逢“红色浪潮”汹涌之际。
那场“史无前列”的风暴骤起之后,社会上盛行起读毛主席的书。中华大地便随之掀起了一股“毛著”狂潮,从初进校门的儿童,到古稀之年的老人都能背诵几条“最高指示”。红小兵把“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背得滚瓜烂熟;红卫兵大串连“毛选”随身带,红“语录”不离手,整个中华都沉浸于红色的海洋中。我是伴着“毛主席的书我最爱读,千遍那个万遍哟下功夫……”的歌声长大的。然而,更多的人是被红色的浪潮冲昏了头脑,很少有人涉身大海的深处去探究其中的瑰宝。在学校,老师没有教科书,学生也不发课本,每天不是念报纸,表决心,就是批斗会,喊口号。那时,我的心如同无边无际的沙漠,焦灼难忍。无书可读,我只好辍学回家。即使回家务农的时日里,我也未改变爱读书的习惯,经常找一些书和报纸看,让书滋养我干渴的心田。
一个黑云翻滚的傍晚,我听说“文革”小组把从村里搜出的“黑书”,全部锁到学校一间教室里。我便冒着被捉挨斗的危险,趁着夜色,偷偷地从窗户钻进教室,在小山般的书堆里摸出两捆书。夜,黑如无底的深渊,四野里一片沉寂。我提着两捆书,沿着村边小路往家走,恐怖伴着夜色山一般压来。踏进屋门,后背已是密密的一层冷汗。就着小油灯一瞧,不禁大喜。原来,一捆是《红楼梦》,一捆是《水浒全传》。那夜,我伴着微弱的灯光,一直读书到天亮。
早饭后,村里召开群众大会,要当众焚烧那堆“黑书”。谁知,在清点时发现少了两捆书。革委会主任声嘶力竭地叫着:“谁拿了赶快交出来,免你无罪。如果不交,搜出来定把你投入牢房。”闻听此言,我手心里渗出了汗水。父亲在一旁轻轻地拉了拉我,附耳道:“还不快回去把书藏起来!”我立即跑回家,把书用塑料布包了,埋到村后的小树林里。“文革”小组派“红卫兵”兴师动众地搜遍了村里的角角落落,终未搜出那两捆书。后来,听人说那两捆书是历史名著。我为自己的义举感到前所未有的骄傲!
经历了那场灾难的我,更和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1970年冬,我在那种红色浪潮推动下步入军营。到军营入伍宣誓后,得到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本袖珍合订本的“毛选”。和多数人一样,学毛选最初对我只是一种时尚,渐渐地我却被领袖精辟的论述、超乎寻常的见解、照彻世纪的思想和富有文学色彩的内涵深深吸引了。打那时起,每天紧张艰苦的军训之余,我都捧起“毛选”学上一段,结合思想和训练实际,写上一篇心得体会。这一习惯,我坚持了十几年,心得体会记了十余本。记得当兵后的第二年底,我被评为学毛著的积极分子,还参加了上级举办的经验交流会。
一个北风呼啸,雪花纷飞的日子,排长宣布放半天假。战友们聊天的聊天,甩老K的甩老K,我却抓紧这空闲时间,在“毛选”里遨游起来。新闻干事来到班里,看我认真学习的劲,深受感动,返身拿了架“海鸥”牌120照相机,悄悄地按下快门,照了一张身着棉袄、头戴棉帽、一脸憨态、手捧“宝书”的照片。这张照片距今已36年了,它一直被我视为人生历程中很骄傲、很光辉的一个镜头!
在与“毛著”共“舞”的日子里,我慢慢地懂得了“宁做蛀书虫,不做藏书柜”的重要,并深深地感受到,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而毛著更是照耀人们灵魂的太阳。此后我逐渐养成了爱读书、爱问书、爱买书的习惯,星期天上街,我很少进商场,逛公园,大多是泡书店,就是出差,购物的第一目标也是书。只要看到自己喜欢的书,借钱也要把它买到手。当新兵时,每月津贴费仅有6元钱,我节省了又节省,余钱全都买了书。当然,那时买的大部分是与毛著相关的书,也有少部分文学书籍。我正是借助了“毛著”和文学书籍的力量,心灵的羽翼才鼓动起来,步出狭隘,飞向高远,翱翔于文学的天际。1985年春,妻子随军时,还特意把“文革”时我偷藏的《红楼梦》、《水浒全传》带到了军营。
从书的字里行间吮吸着营养,渐渐地,我学到了许多文学创作知识和经验,并不时有作品见诸报端。每当稿酬寄来,我立刻添置新书。1979年10月,我去北京出差,有幸饱览了王府井书店。看着应有尽有的各类图书,真有点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的感觉,置身其中,流连忘返。可是我囊中羞涩,倾尽所有才买了10多本书。返程车票一买,口袋里只剩下1.8元钱。在车站书摊上,我又发现了《写作辞林》和《唐人七绝诗浅释》两本书。买下这两本书,仅存0.13元钱了。我这才意识到,20多个小时的旅途中,只有挨饿的份了。在车上,我拼命地看书,想用书转移饥饿意识。可不争气的肚子老是咕咕地叫,我强忍着,一刻也没有放下书。在书的陪伴下,我战胜了饥饿,回到了驻地。下了车,人已饿得头晕眼花,胃里一阵阵绞痛,两腿棉花般难以自持。接站的战友们还以为我真的闹病哩!
90年代末期,我去内蒙出差,发现了一些好书,便不顾一切地购买下来。返回时,我带着两大包书,乘汽车、倒火车,吃了不少苦头。同行的战友笑我“痴”,可我觉得能拥有自己喜欢的书,再苦再累也值!
如此数十年下来,我竟拥有了《全唐诗》、《唐诗宋词分类描写辞典》、《唐宋词鉴赏辞典》、《新诗鉴赏词典》、《资治通鉴》、《毛主席评点二十四史》、《散文八大家》、《老舍散文精编》、《孙梨散文》、《陈原散文》、《林清玄散文》、《山西文学大系》等不少的文学书籍。妻子看到家里,纸箱中装的、桌子上堆的、床边上摆的尽是书,便劝我做个书柜。我一想也是,没个书柜太不像样,便请人做了个书柜。于是,我的书便分门别类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宿,书柜随之也成了我家最引人注目的摆设。闲暇之时,坐于书柜前,或遨游五彩缤纷的散文园地,或品味意境深远的古今诗林,或欣赏诙谐幽默的白话笑史,其情绵绵,其乐融融。
书,给予我丰富多彩的文学创作知识;如火如荼的改革开放,赋予我文学创作的激情。
至今,我已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报》、《散文世界》、《山西日报》等50余家新闻单位,发表作品4000余篇,400多万字。其中,百余篇作品在全国和省(市)评选活动中获奖。作品收录《中国文学百年经典》、《阅读大中国》、《中国艺术家宝典》、《华夏散文精选》、《百家散文精选》、《中国当代散文大观》、《中国当代散文精选》等20余种选本。我致力于文学创作的事迹,被载入《时代名流》第一卷《东方之子》、《纪念毛泽东同志逝世三十周年中国心·民族情》—《东方之子》。我的名字和业绩,相继被收入《中国百业英才大典》、《中华名人大典》、《世界优秀专家人才名典》等世纪珍藏版巨著之中。我相继出版了《启明星》、《提篮小卖》、《岁月如歌》、《心灵有约》四部散文集,曾获得全国“百佳新闻文化工作者”、全国“金奖作家”、“百名中国一级作家”、“中国散文精英奖”、“杰出中国艺术家”、“临汾十大文化新闻人物”等称号。
谈起成功实现文学梦想的事儿,我总是说:“书,当记头功!”的确,书,圆了我的文学之梦,铸就了我灿烂的人生,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如今,尽管我已拥有了更多数量的书,并出版了自己写的书,可我仍不满足,还想购买更多的书,让书柜中不时地增添一些新书,让书陪伴我的终生。
有位大文豪曾说过,书籍是照耀灵魂的太阳。
是呵,有了书的光芒照耀,文学才会五彩绚烂,生命才会生机勃勃!
如今的文学世界,真可谓到了“新时期”,百花齐放,争奇斗妍。我的文学创作,真像奔腾不息的湍流,跳跃、奔突、飞溅、穿鸣于乱石涧底,有一股冲劲,且富有十足的活力!
插着腾飞的翅膀,我穿行于文学的创作风雨中,感受着新时期文学的呼吸与心跳。我要把梦的风帆高高升起,劈波斩浪,勇往直前,将文学之船驶向更加辉煌的彼岸!
上一页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