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解释,也像火把节一样五彩缤纷。每一种解释就是一部歌赞真善美的情诗,就是一团焚烧假恶丑的心火!它写照了历代劳动者的爱憎和斗争,寄寓着他们的追求和希望。尤其对于彝家,火,是他们无处不在的伴,连恋爱也围着火谈,孩子出世也称“火娃”、“火妹”。火,是他们的信仰和力量,是他们的温暖和光明。他们正是点燃自己的心血,开拓道路,烛照世界,从远古点起,走出蒙昧,一步步走向文明,朝向未来。从这意义上说,火把节这个拜火节,不也是胜利节、庆功节吗?
回到草坪,儿门一边笑闹,一边巴巴地望着大火把的顶端。第一台将要燃尽,他们在等待掉下的花果。果不然,“啪”的一声,藤索烧断,果品“叮哩嘟噜”滚落,人们一齐伸手抢接。有的抢着梨,有的夺着花,莫不高兴地说自己得到幸福了。空手者也不扫兴,因为还有下一拨,他们总会抢到的。我也挤过去抢,抓到一只面鸡。普大爹笑道:“好兆头啰,鸡一叫就爬起做事,是个勤快人嘞!”
又一轮敬火开始。这回可不是乱撒,倒像宴席上的“提议干杯”,很有秩序。
有人说了:“普大爹是种庄稼的好手,粮食数他家多,草烟、辣子数他种的好,农闲挖黄连,土法做黄连素,卖得好价钱,成了寨子头第一个致富产,该给他敬一拨!”大家蜂拥而上,一阵乱“嘭”,他被罩在艳丽的光环中央。向导告诉我,普大爹曾捐出两千元,为大伙修了座拱桥呢。我想:他自身不也是一支照人的火把么?
又有人说了:“彝家山寨只种荞子、洋芋,后来开了水田栽稻谷。普梅姑娘有志气,她的责任田要产千斤谷,山寨要飞出凤凰啰,给她敬一拨!”普梅照苗归来,迎头就碰上,
含笑立在火的金花玉朵中,就像开屏的孔雀。
普大爹开口了:“我一家致富忘不了乡亲,该给富得慢的邻居也敬一拨,祝他们再多一些本事,快快赶上来???????”
提议一个接一个,烟火一拨接一拨,敬团结好的,敬军属烈属?????该敬的一一敬毕,老辈们燃起几堆篝火,团团围坐,嚼豆饮酒,讲古论今。好酒下肚,加之火的烘烤,张张
脸儿变得红紫油亮,谈笑愈来愈热烈高昂,那情景仿佛就要燃烧起来似的。
普梅像在演说:“吃水不忘架槽引泉的人,彝家好曰子是党的政策带来哟?????打歌啰!”
“芦笙响,脚板痒。”更何况是在狂欢之夜!年轻人三三两两手挽手,接到吹芦笙者的后面跳起来,在大火把周围组成了大圆圈。跳到狂热时,几百双脚跺地,坚重的步声震人耳鼓,大地也在微微颤抖。跳一阵.又缓步对歌,男女相对,众人唱和。问的来势凌厉,答的反守为攻,歌声充满了火味,也在蝴烧…
我对向导说:“彝家人真善于拿火表达心愿、倾吐感情呵!”
“你还没见着‘四人帮’倒台后那年火把节,火把扎得格外大,燃得特别旺,大家举着小火把游行,火、火、火,用火庆祝胜利,那场面才够壮观呢……”向导沉醉在回忆之中。
呵,谁不期盼光明、企望温暖?谁不想撕破黑暗、驱走灾难?哪个民族不追求兴旺繁荣?哪个时代的人民不希望自己的祖国文明发达?.......而什么东西能集中寄托这人们共同
的向往?那就是火,燃烧的火!
是的,今日彝寨的火把节,早已把传统的美好精神与时代的崭新情感融而为一了,使我感受到的是更深刻的涵义,更高昂的意志,更诚挚的探索,更热烈的憧憬。
普梅父女不容分说又灌了我几盅彝家自酿的酒,我的心也在燃烧了!
燃烧的节曰,燃烧的欢乐,燃烧的心灵起奋发的火,理想的火.熊熊燃烧到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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