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国与家人团聚
蒋介石对蒋经国的心情,可以归纳成五个字:“思之又恨之”。他一方面,非常想念自己的亲生骨肉,另一方面,对蒋经国在苏联发表的那些言论又非常恼火。尽管蒋经国骂他的那些都是事实,但他觉得这是“忤逆”,儿子是不应该指责老子的。蒋经国回国了,他是共产党员,蒋介石怕他刚一踏上国土就与共产党和左派人士混在一起,因此,他严加防范,不让他与他们有接触的机会,因此,蒋经国坐的客轮刚到上海港口,蒋介石就派出汽艇,把蒋经国夫妇悄悄弄到杭州去了。
蒋经国到杭州,等了有半个月,蒋介石故意冷落他,不接见。蒋经国很尴尬。陈布雷劝蒋介石说:“总裁明察秋毫,难道还看不出当初经国说的那些话,写的那些文章,是言不由衷的吗?”蒋介石这才就驴下坡,传见蒋经国。
蒋介石和蒋经国在杭州西湖畔的“西泠饭店”相见了。蒋经国按中国的旧礼教,双膝跪下,叫了声:“父亲!”眼圈就红了。蒋介石叫他起来,也禁不住流下了几滴老泪。
过了一会儿,父子俩的心情都平静些了,蒋介石又板起面孔,舞动出了为父的尊严,训斥道:“你的学问、经历,以及到俄至今回国之间,十余年来,每年每月个人之经历,可先作具体系统的报告,再述你以后个人所抱负之志愿,以及能力所及与你所希望之工作,以备考略!”
写出这么一份详细的报告,当然不是三天两日之事。更何况蒋经国出国那么多年,中文生疏了。写起文章来,不是提笔忘字,就是语句不通顺,相当困难,蒋介石急不可待了。蒋经国的报告还没写出来,他就指命北洋军阀徐世桢的儿子,曾经当过江苏省教育厅厅长的政学系少壮派徐道邻为“太子太傅”,辅佐他回溪口去闭门读书,洗脑思过。蒋经国终于回到了他常思念的故乡溪口了。
溪口,本是浙江奉化县山区的一个普通小村庄,只有十几户人家,但风景确实很秀丽。《武岭乐亭记》中描写的武岭,就倚依在溪口山村之旁。“武岭实起于剡溪九曲之口……其下有溪,流水潆洄,游鱼可数,牧童渔父,徜徉其间,乐且无穷”。
时光流逝,中国革命依然如故,农村更加破败凋零。但溪口却是例外,它因为蒋介石的发迹而发生了巨大变化。钢筋水泥的西式洋楼,重园飞檐的佛教教堂,掩映在翠绿之中,庭廊曲径,优雅恬静。
蒋经国全家福
蒋经国的生母名叫毛福梅,是蒋介石的母亲王老太夫人给娶的,比蒋介石大五岁,是个小脚,又没文化。蒋介石成了头号人物后,就把她甩了,另找了两个情妇。一个叫姚怡诚,蒋纬国是她抚养大的(后来跟着蒋纬国到了台湾);一个叫陈洁如,陈洁如是个高中生,年轻、漂亮,交际场合都是由她陪同蒋介石出场(陈洁如后去香港定居,她与蒋生了一女儿,名叫蒋瑶光,女婿是陆久之)。姚与陈都没有同蒋介石办理过正式结婚手续,因此,后来蒋介石与宋美龄结婚,与之登报离婚的,只有毛福梅一人。
毛福梅被迫与蒋介石离婚后,心情苦闷,万念俱灰,天天念佛。蒋介石的母亲王老太夫人也念佛。溪口镇有个大摩诃殿,就是他们婆媳念佛的所在。
蒋经国回溪口的消息,已先期派人送信给毛福梅。蒋经国到家当天,正屋堂上,坐着一圈与毛年龄相仿的中年妇女,她们是想试试蒋经国的眼力。他紧走两步向前,“扑通”跪倒在毛福梅跟前,叫了声“妈妈,我回来了!”毛福梅边哭边说:“儿呀!娘天天呷斋念佛,求菩萨保佑你,你是娘念佛念回来的呀!”蒋方良和儿子也跟随着蒋经国一起跪倒在毛福梅跟前。见此情景,在一旁的蒋家那些亲戚,包括蒋经国的舅妈、姑妈等,也都不胜唏嘘,潸然流泪,大家劝了好久,毛福梅和蒋经国母子俩才止住了哭泣,破涕为笑,好一阵热闹。
毛福梅很喜欢孙子、孙女,也很喜欢俄国儿媳蒋方良。蒋方良出身贫寒,在工厂时是共青团员,很朴实,也很勤劳,到家后没两天就下厨帮忙。毛福梅要蒋经国和蒋方良按照中国的传统习惯补办一次婚礼。国民党的党、政、军许多要员都想借此机会来巴结这位当朝太子,送礼的,贺喜的,络绎不绝;车水马龙,锣鼓鞭炮,声震十里,这恐怕是溪口镇有史以来最热闹、最非凡的结婚场面,虽不能说绝后,至少是空前的。
婚礼上,新娘蒋方良穿的是件大红旗袍,这是蒋经国的帐房先生唐瑞福找人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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