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振保每天下班便与娇蕊厮缠。虽然快乐，却是无耻的快乐。娇蕊生平第一次这么痴情地爱一个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常常凝视着他，眼里有柔情，也有轻微的嘲笑，嘲笑他，也嘲笑自己。想到王士洪，振保就觉得这次恋爱有罪恶感，这想法刺激他爱得更凶了。娇蕊不知道他这层心思，看见他如此痛苦，心里倒高兴。她打算等丈夫回来，便把一切和盘托出，跟丈夫离了婚来嫁振保。振保赶紧劝她不要轻举妄动。他的迟疑娇蕊毫未注意。她十分自信，以为只要她这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别人总是绝无问题的。于是，她把两人的事源源本本写在信里，寄给了丈夫。振保闻听此讯，在喉咙里叫了一声，立即往外跑。跑到街上，回头看那灰赭色流线型的公寓，象一列巨大的火车，正冲他轰隆轰隆开过来，遮得日月无光。他一向以为自己是有分寸的，知道适可而止，然而事情自管自向前进行，终于发展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他在马路上心急如焚地乱走，去一家小酒店喝酒，却吃坏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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