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查出总理患了膀胱癌。已一年多了,他没能及时治疗,现在每天尿血。医生们定期向中央送病情报告,参加会议的主要人物是了解总理病情变化的。这几天总理病情明显加重,尿血量增加。我们非常担心呀!”
“我和张树迎轮流跟总理去会场。趁总理在家时,我俩也议论当时的情况。我们的直感是:中日、中美关系的门打开了,他们认为总理这头‘老黄牛’也没多大用场了。像要动手杀‘牛’了!”
“会还在继续开,参加的人逐步增加,先是外交部的人,后又有中央联络部的人,当然都是部级负责人。我们猜想与外事有关。”
“有一次散会后,我马上走到会场门口,见出来的是江青、张春桥、姚文元等,我急忙闪在一旁。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笑,只听江青说:‘走,还是老地方。’他们的红旗车连成一串,开往钓鱼台。后来,在大会堂北门外执勤的警卫对我说,每天散会后,还有不是住在钓鱼台的几个人,一起去钓鱼台。他们是在为下一次的会议作准备。”
“会议不停地开,会场内的气氛变得更紧张了,有时一次会进行七八个小时。我们等在外边更是坐立不安。为保密,会场内的服务员只指定二人,其他人打下手,在场外等候。期间一位服务员进去送水,听到他们在指名批周总理,她惊呆了,把几杯水倒翻在地,哭着跑了出来。以后再没让这位服务员进去,连打下手也没她的份了。”
“会议的特殊性,把我们提醒总理休息、及时送饭、及时吃药的三项服务任务缩减为一项,只剩下及时送药了。有一次,我把药交给服务员,让她送给总理吃。她还空药瓶时,避开我的目光,低着头跑进服务间。我觉得不对,紧步跟了过去,看她用手绢擦泪。她转身看到我,就止不住地哭出声来,对我说:‘他们还在批总理。’‘他妈的,我不干了。’”
“我按捺住难过的心情,强忍住要滚出的眼泪,压低嗓音,对她说:‘别哭了!别哭了!别叫别人看见了。’看她实在止不住哭声,我就把她让进了隔壁的福建厅,‘你在这里哭一会儿吧,有事我来叫你。’”
“会开了十几天,一天会议只进行三个多小时就散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总理不是第一个出来。先出来的是那些部长们,他们哭丧的面孔不见了,脸上露出笑容,看到我就主动打招呼,问一声:‘还好吗?’这一声‘好’,问得我心里顿时暖乎乎的。我猜想这会大概快结束了。我的回答当然是‘还好’。王海容更加直率地对我说:‘你又可以吃宴会了。’她以此向我透露总理又可以见外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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