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上高中,我的感觉像炼狱
我就这样混过了三年的初中生涯,临中考前为了不至使父母太过伤心,我用了半个月的功,仅差三分够上市一中的分数线——这样的分数已能进入班中的前20名。家中交了3000元赞助费让我进入了这所中学。虽然我当时已经不再想上学,可不好驳回父母的意愿,只好以插班生的身份混了进去。
“李明,帮我把洗脚水倒掉,顺便把袜子洗了。”“李明,该去打水了。”宿舍里这些班里所谓的好学生对我大呼小叫着。当时的高中要求住校,由于那时的我依然不善言辞,木讷呆板,性格懦弱,再加上学习很差,同宿舍的同学没有一个人将我当人看待。我承接了宿舍中为其他人倒洗脚水、洗袜子等诸如此类的事情,默默忍受着他们的奚落,甚至以阿Q精神安慰着自己……
1996年3月14日,无法忍受这一切的我,带着节省下来的四十元钱和自己的一些想法,以及对梦想的憧憬,希望能到国家专利局谋到一份工作,哪怕只是做杂务,只要能接触到各种专利文件和资料就行。我在家中留了一封信,偷偷地坐火车来到北京。现在想来,当时也未免太过单纯,但这何尝不是一段人生体验?短短数日,我真切体会到这个社会的残酷冷漠和世态炎凉。
记得到北京后已经是午夜12点钟了,我躺在候车室的大理石地板上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我买了份北京地图,按图索骥找到了国家专利局,并骗过门卫进入楼中,一层层地询问,终于找到了专利局局长的办公室。局长没在,当时室中有一男一女,他们随意翻了翻我的资料,给了本《专利法》就将我打发走了。心灰意冷的我想,既然出来就不要再回去,可吃饭问题如何解决?
逐个询问了无数家饭店是否招勤杂工,但没有一家敢容纳,因为我没有身份证。就这样在北京流浪了四天四夜,期间被血头引诱过、被警察驱逐过、被街头地痞殴打过,也同乞丐们睡过地下管道。那几天我看透了世态炎凉,心也冷了,心想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下去了。
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第四天时在一个公园的长椅上休息时,我遇到一位50多岁的老人。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很破,推着一辆同样破旧的自行车,见人就说“见过我儿子吗?他说过来北京,我找他好几年了……”看样子他精神已经失常。他看到我时,对我说:“我儿子也跟你这么大,三年前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只留信说要去出去看看,我找他三年了。”他就这样一遍遍重复着……
一阵心酸,我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是否也会这样?那样对他们而言太过残酷!……我用仅剩的5元钱给家中打了个电话,是父亲接的。他问我在哪?并说:母亲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休息。整日以泪洗面,如果再没有消息,她会疯掉的。
那天晚上,父亲和将近60多岁的舅舅连夜来到北京,他们一个候车室一个候车室地找,可因为候车室没有位子,我是在一个饭店的柱子后面半蹲半靠地捱过夜晚,单薄的衣服根本抵挡不住北京深夜的严寒。
回到家中,我对父母说不想再上学,但他们还是希望我能把高中读完,拿到一个高中文凭。那次离家出走,真的伤透他们的心,我终于还是回到了学校。
最初返校的一段时间,我突然对制作炸弹产生了兴趣,于是连续半个多月从市图书馆收集各种关于炸药和相关炸弹制作的资料,结合头脑中的想象和所掌握的一些化学配方以及电子知识,开始在头脑中设计各种特殊“炸弹”。或许处女座的人追求完美,哪怕是“犯罪”也不例外,那段日子我头脑中的灵感层出不穷,众多独一无二的“炸弹”构思相继出笼…… 也许连我自己都感觉心理上有些出格,于是将市图书馆能够找到的心理学相关书籍翻了个遍,配合其中所介绍的一些方法试着去调整心态,就这样过了些日子,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我很感激当时的市图书馆就在学校附近,使我总能趁课间休息溜去借书,无论是物理、化学,还是医学、文艺之类的书籍,只要觉得有用的书我都没有错过。两年多里利用上课时间我翻阅了将近一千五百多册的各类藏书,而老师们多次在课上“抓住”我,却从未没收过我所读的书——没有办法,谁让我对武侠、言情之类的小说不感兴趣呢?久而久之,班主任也拿我没了办法。为了锻炼意志力,也为了换一个形象,同时不想再受他人的欺侮,我独自搬到一间曾经发生过火灾而无人愿住的宿舍中,面对四面漆黑的墙壁,实施着形象再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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