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还是蚁族?
以往在电视剧中出现的“重点大学毕业生”形象,往往是意气风发、职场得意的Winner,光鲜亮丽的白领,比如《我的青春谁做主》里的赵青楚、高齐,而《蜗居》里对海萍夫妇生活的表现却是经济困窘、前途茫然、所学专业在现实中无法对口、为寻找立锥之地不得不削尖脑袋。
对外经贸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的青年教师廉思对《蜗居》现象颇有感慨,在他看来,《蜗居》呈现的才是现在大部分大学毕业生真实的生存状态。“《奋斗》里那些刚毕业就开上奥迪或奥拓、整天打台球泡吧的年轻人究竟在奋斗什么?难怪很多人看完后得出的结论是:奋斗十年还不如有个好爸爸。”
廉思及他的团队,历时两年,对北京市唐家岭、小月河、马连洼等多个大学毕业生聚居村进行了调研,提出了“蚁族”的概念,比喻高校毕业生低收入聚居群体。仅北京地区保守估计就有10万以上的“蚁族”,他们受过高等教育,毕业后月收入平均为1956元,面对北京高昂的房租,只能选择居住在城乡结合部的聚居村,有时一个十几平方米的宿舍里同时居住四个男人和一对情侣。某种程度上,《蜗居》里的海萍像是一个蚁族的代言:“在我们的调研过程中,发现有10%的蚁族毕业于211重点大学,有调研员在聚居村遇到自己北大、人大毕业的师兄,这种冲击是非常大的。以前做社会调查,面对的是农民工、性工作者这样的弱势群体,调研的同学不大有切身感受,但与蚁族的接触,使很多人开始忧虑自己毕业后的生活。”
廉思告诉记者,大学毕业生低收入群体大部分来自农村、县城,是名副其实的“穷二代”,他们勤奋苦读考上大学,背负着家庭很高的期望,但是目睹同学中的“富二代”、“官二代”毕业后轻易获得好职位,买房买车,自己却从村到村(农村到聚居村),求职艰难,“他们对贫富差距、社会不公的感受是跟其他群体不一样的”。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夏学銮则说:“社会心理学认为,当一个人实际得到的远低于其期待得到的时候,这个人就会产生强烈的相对剥夺感。大学生社会地位和经济地位的降低,使大学生这个群体普遍产生了程度不同的相对剥夺感。相对剥夺感与绝对剥夺感一样,也会使人产生挫折与愤怒。在一定的环境暗示下,有些人会把这种挫折、愤怒转变成侵犯,直接冲击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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