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李老师病容,有几分抑制不住的酸楚,但是,我必需让他高兴,让他在有限的时间里融合自己关心的相声事业,融进往日的友情之中,这是理解他、劝解他、安慰他的最重要的话题选择。我说,“李老师,中国曲协今年大抓相声,前几天姜昆组织全国的相声作者召开精品创作会议,研究相声精品创作。听说有一些很不错的作品呢。”李老师挣开眼睛,歪头看着我。我知道,他关心相声,关心相声的一切。又说,“今年是相声总动员,天津在搞征文,听说有400多篇了,大连也在搞。原来有一个您参加过的大连西岗杯,大家积极性挺高的。”李老师又一次点头笑着,在他的表情里,看得出这是对于相声生活的怀念,对于相声艺术的和依恋和关切。连生老师说:“天津有基础,估计能够出来一些东西。”李文华嘴巴一动,好像赞成连生的看法,我说,姜昆也着急,很上心,除了自己创作而外,还要顾及各地曲协的经费什么,挺累的,但是大家对姜昆很支持,他的工作还是顺利的。”李文华神情认真,一次又一次翘起大拇指。我知道这是赞同我们的说法。这是对姜昆由衷的夸赞。说到相声,我相信他一定是心底波澜,浮想连翩,和他说相声,说相声的往事,说不定是他战胜病痛的良药或者医生难开的良方呢。探访李文华怎么可以不说相声,不说和相声有关的事情呢?
手捧鲜花接受祝福
此时,他应当有很多很多关于相声表演和创作的想法,他应当想把自己的相声经验传播给后人。我注意了,他几次嘴唇蠕动,好像要表达什么见解,但是也好像意识悟到自己已经不能说话的现实,他表情时而笑笑,笑中有些无奈,时而闭目,看似暂时养神,我明白他在思索和咀嚼我们递给他的信息。又一次暂时的躺下休息,我们默默看着他,片刻之后,示意南南拿过笔纸,略微沉思了一会儿,颤抖着写下了:“等我好一些时候,再和大家一起听(看) 新相声”。字不多,但是用力和用心了,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喘了一会儿气,又签上自己的名字--李文华,和2009.5.5的日期。我赶忙用相机拍照下来。我注意了他的遣词造句,他没有说自己好了,去说相声,演相声,而是和大家一起听(看)相声,他自己明白,身体已经不能按照他自己的意志发展了,演出相声,已经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如果身体恢复一些,“看”和“听”应当是可以的。老人的理智和沉静让我吃惊。值得注意的是,在听和(看)之后,他写下一个“新”字,这个“新”绝对不是随意而写的,我以为这是他长期以来的追求或者期待。他是满怀激情期待“新”的相声,满怀信心地希望相声的“新”。仅凭这一点也是足够让同行肃然起敬的了。
我和连生老师看看时间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就顺便询问了南南,李老师他想吃什么,能够吃什么,以便下次来的时候捎带一点。南南说,早上喝几口稀粥,喜欢吃脆的东西,喜欢吃豆汁、焦圈、炒肝儿什么的,也就吃几口,他每天主要靠吊针输入营养液。偶尔喝一点饮料。南南还透露说,大家很关心,姜昆、冯巩、李金斗、别闽生团长还有比别团长官大的一个领导都来过。今天上午蔡兴林老先生来了,可是当时精神不好,没有什么交流。下午你们来了遇到了最近几天最好的状态。
我们有几分依依不舍,又有几分“强颜欢笑”,轻轻的说:“您休息吧,千万不要着急,盼望你早日康复!”
李文华吃力的笑了一下,点点头,又一次示意护工扶起身体,又一次示意南南拿出纸笔,又一次颤颤微微地下了让我们惊讶,让我们钦佩的话:“我知足了,我赚了,谢谢大家,感谢医生护士对我的关心、爱护,友谊之情”我们知道这是他此时此刻的肺腑之言,是他对大家的回报和谢意。
2009年5月5日 深夜 有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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