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瞒了自己贪污三根金条的事。
明姑一边哭一边大骂程仲甫害死了她,害死了明德绣庄。
程仲甫又说,不就是一个画工吗?有什么可怕的,他一个小毛头还能把明德绣庄的天给掀了?五进的深宅他还能把阿秀给拐跑了?我们看紧点不就行了?再说了,西洋油画无非就是人物和风景,哪有我们中国画那么复杂?只要那小子帮阿秀把这批绣品一完成,阿秀就把人物和风景的诀窍都掌握了,算是把西洋油画的命门捏住了,以后再有类似单子还用求人吗?你再想想,我们平常绣品是什么价?西洋油画给的是什么价?明德绣庄苦哈哈地干一年,也抵不上人家这一张单子啊。而不让那小子进绣庄,这张单子就死了,这张单子死了,明德绣庄、你、我,不都得死?孰轻孰重你怎么拎不清呢?
程仲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慷慨激昂口沫飞溅。
明姑万般为难,却又无计可施。思前想后,她终于在程仲甫面前低头了。她前院后院做了细细的安排,然后让程仲甫把游荡在方桥的林吾健请了回来。
再次进入明德绣庄的林吾健首先遭遇到明姑明确的提醒,心思只许在绣品上,事成后重金酬谢;而且这次不能留宿绣庄,若有非分之举,断腿之后撵出绣庄。
两个相恋的人儿终于又可以日日见面了,他们知道,能让他们重逢的是这批绣品,于是,默默的爱变成了动力,他们全身心地投入到这批绣品的制作中去了。
明姑盯得很紧很紧,尤其是那册绣谱,永远捏在自己手上。
但是,这次与上次不一样,上次是一幅绣品,期限三个月;这次却是九幅绣品,时限逾年。绷得再紧的弦也有松劲的时候,更何况还有一句老话,叫做百密必有一疏。何时去看,阿秀与林吾健的心思似乎都扑在绣品上,并无何不妥。久而久之,专用绣房的看管就不是那么严格了,绣庄的人也大都习惯了这个新来的上海画工每天都从客栈走进绣庄、在专用绣房出出进进掌灯以后再离开的生活。就是明姑渐渐也有些松懈了,她悄悄告诉程仲甫,她打算这批订单一完成,就让程仲甫收阿秀为妾,这样就可以死了阿秀怀春的心,永远将她留在明德绣庄。明姑要求程仲甫不能走漏风声,这批绣品一完,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房一圆,煮熟的鸭子甭想再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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