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包干带头人讲到修路的时候,沈浩跟在后面,把施工中掉落在路边地里的修路石料用手捧起来,放回到料槽中。看到这里我的心猛地一疼,想到了我的母亲,家里曾经承包过果树,给果树打药时有一种药叫波尔多液,需要把生石灰水和蓝矾溶液按比例兑在一起,用水浸泡生石灰时,生石灰会膨胀,有些生石灰就会掉在外面。母亲这时总会用手把落在外面的生石灰捧起来放回容器中,用水泡开的生石灰非常热,母亲的手被烫得通红。因此我也特能体会沈浩此时的心情,他是心疼啊!这些资金都是他一笔一笔筹集来的,这其中又有多少的艰难。小岗村的其他人是否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们又是怎么做的,新闻中没有说。小岗村修路完全是手工作业,如果他们细心一点,应该是可以避免这种丢撒现象的。或许是小岗村这些年得到的太多了,修公路上面出钱,大包干纪念馆上面出钱,建房子上面出钱,有人给安电话,有人给通自来水… …,久而久之,小岗村的人已经习惯了这一切,他们把这些看作是理所当然的,是他们应得的。小岗村的人已经忘记了珍惜,已经不知道什么叫感恩。
小岗村这些年一直是政府下派干部,沈浩之前的几任干部都没有呆住,沈浩也是安徽省财政厅的处级干部。我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村落为什么总要上级派干部,而且是省里的干部,小岗村为什么就不能选举出一个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领导班子。小岗村不是农村改革第一村吗?小岗村不是有为了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宁可冒杀头危险也要分地的十八条好汉吗?对于那十八条好汉来说,凝聚起全村的力量,带领大家通过辛勤劳动过上好日子,为村里的乡亲做一点贡献就那么难吗?只要他们有点儿奉献精神,有点儿吃亏精神,有点儿先公后私精神就比杀头还可怕吗?
沈浩走了,能给小岗村生金生银的财神爷走了。新闻调查中对于沈浩的死因说得很含糊,但是通过网络我们多少也可以了解一些,只是觉得他死得很凄凉,很落寞。在他死后小岗村的人非常悲痛,葬礼也十分隆重。称得起生前孤寂,死后哀荣,中国人有句话:活着不孝死了孝。沈浩在小岗村一呆就是六年,如果他还活着恐怕还要呆上九年,十二年甚至更多。新闻调查中说沈浩在这六年中很少回过家,只是在春节前后才能回去呆两天,还要赶紧翻回去。沈浩可以说身心都扑在了小岗村,小岗村人说沈浩是难得的好干部,然而他们又是如何回报沈浩的呢,就是设置障碍和拆台吗?小岗村人可否把晒太阳、遛街的时间挤一点出来,派代表去探望一下沈浩的母亲以及家人。新闻调查中没有说,也许是去过了但是我不知道。都说好的干部和人民群众是水乳交融的关系,这种关系应该是互动的。这不由让人们想起了党的另一位好干部兰考县委书记焦裕禄,当年焦裕禄事迹发表之后,一篇《人民的好书记——焦裕禄》感动了无数人,这篇长篇通讯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播出时,播音员齐越在播音过程中数次因为泣不成声而使播音被迫中断,录音室外的工作人员的也是哭声一片。在焦裕禄去世几年后,去兰考采访的记者向当地的干部、群众了解焦裕禄事迹时,那些干部群众还是会落下泪来。然而在这次新闻调查中,我没有看到这一点,无论是采访者还是被采访者,都是很平静,很漠然,似乎他们叙述的是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不能不令人寒心。沈浩对得起小岗村,但是小岗村对不起沈浩。
沈浩走了,不知道下一个沈浩又会是谁?沈浩走了,对他而言未必就是一件坏事。只是希望他在天堂过着平静安详,如果真的有轮回,真的有来世,希望沈浩有好运气,不要再去小岗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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