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假如》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哥哥,请您担当起照顾父母的重任,我来到这个世间,本就是来体会苦难,承受苦难的。要不,我们怎么能以孪生兄弟的面目出现。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妻子,请你不要悲伤,抑郁,是我这三十年来,最亲近的朋友,抑郁带走了我,也就带走了所有的悲伤。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爸爸,请您不要哭泣,我真的活得太难了,人生为什么总是充满苦难,充满艰辛,充满离愁…………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妈妈,请您不要难过,短短三十年,我体会到了您对我的爱,对我无微不至的关照,但是,我实在觉得活着太痛苦了,请您让我休息吧,真的,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儿子,那是我最幸福的事,我会让你妈妈,把我的骨灰,撒在曲山小学的皂角树下,爸爸将永远地陪着你,不弃不离……儿子,你离开了,爸爸没有了未来, 没有了希望,没有了憧憬,与您相聚,是爸爸最大的快乐……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亲爱的朋友,请你们不要忧郁,我的离去,让很多人快乐,让很多人舒服,我的存在,是他们的恐惧,是他们的对手,一个对手的离去,对于他们,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啊!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我的儿子,我还是要提到你,我们将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相信一个父亲,对你最深,最深的爱……
假如,某一天,我死了,亲爱的网友们,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关心、爱护,我相信,假如,我在天堂,我能够进入天堂,我会许你们,一个没有痛苦的来生,谢谢你们……谢谢……
地震发生时,北川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冯翔一家都在县城,但妻儿各在一方。要照顾身边的母亲,又万分担心妻儿,他当时的心情,如果不是一个羌族汉子的坚强,他一定会疯狂掉。地震发生后,他仅仅在14- 15日,到成都市新都区人民医院临时救护站照料尾椎骨折的妻子外,5月16日,带着失去儿子悲痛的冯翔,带领成都两家公司组织捐赠的10箱药品和整整一卡车饮用水、方便食品就回到了北川。 回到北川,他一直战斗在抗震救灾前线。
5月17日,受县指挥部委派,他为部队官兵带路,到坝底乡查看灾情。当时灾情非常严重,道路全部中断,四面山中,滑坡比比皆是。他们冒着余震,翻山越岭,整整徒步走了两天, 18日下午才到达坝底乡……
5月18日至20日,他在坝底乡协助乡党委、政府收集灾情材料。21日,他带着坝底乡灾情资料,徒步行走两天,翻越6座大山,才艰难回到县指挥部,将灾情及时上报…… 按照组织部要求,冯翔也写了自己“5·12纪实”。他的“纪实”粗看就是一个“汇报”,基本没有一点心理、心情方面的描写和其他文学修辞。
他不是不会煽情和细节描写。
要知道,担任北川宣传部副部长之前,他是绵阳日报驻北川记者站站长!
“5·12”那段时间,采访他很难。他不愿意多谈当时情况,更不愿意对记者最感兴趣的 “细节”多说。当时的我,只能从他的“纪实”和5月16日起至今一直不愿休息玩命工作读出:发生在北川那惨烈一幕,鲜血和悲痛,装满这个羌族汉子内心成为一种永远厚重,玩命工作是他唯一减压和发泄方式……
他那样的厚重内心,注定心理有严重问题。因此,我经常去北川采访时,约他喝酒谈天,试图解开他心理郁结……去年冬天,我还专门给他送去寒衣、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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