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雨纷纷
雨终于在久晴之后来了,淅淅沥沥,噼噼啪啪……将所有事物都裹在那朦胧而又厚重的雨幕里。到处都是湿漉漉,水汪汪、寒沁沁,料峭春寒渐让人难以支吾了……
也就在让人难以支吾的春雨日里,听着阶前的滴水,望着迷蒙青黛的远山,端坐窗前的军,忽的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冰凉的孤独也正沿着脊背往上,全身也就放被浸在春雨的寒意之中了。无意中,军打开了那本小的通讯录,想给朋友打个电话以捱过这漫长而又料峭的春雨。当他翻捡着这破旧的通讯录时,猛的发现有几位朋友离他而去了。
军捏起一支笔,将这些名字圈起来,加重了笔画,加粗了颜色。于是这些名字被黑色的方框包围成了一扇扇窗口。记忆的手慢慢地推开了这个窗口。朋友那音容笑貌便再一次现于军的眼前……
李斌,高而瘦,眼镜却厚厚的,使整个脸也消瘦了许多。脸上总是有着善意而祥和的笑容。李斌是去年去的,他有着让人羡慕的学历——博士。李斌家里穷,大学九年全是靠奖学金、助学金和勤工俭学所赚来的学费。在博士刚毕业时,没想到年轻的他,患上了肝病,一下就到了肝腹水。入土那天,军去送了李斌,那时是初冬,他白发的父亲捧着冰冷的骨灰盒坐在苦楝树下,苦楝树的叶子全掉光了,光秃秃的向上直刺着枝丫间,只剩下伶仃的苦楝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李斌将莫大的悲哀留给了父母。
朋友中最过得自由的刘建了,高中毕业就项替了父亲的工作,进了城当了一名工商干部,看着别人纷纷下海,刘建心痒了,接下来职下海,自己开公司。开始钱挣了不少钱,由于管理不善,没过多久,公司倒闭了,后来没了刘建的音讯。但去年七月,军得知刘建的消息,不过是死讯,他在建筑工地上做工,一不小了心,从脚手架上掉了下来。军缄默了好一阵子,后悔两年来没有打听刘建的消息。
颜钧是军的朋友中的新成员,也是留在通讯录上时间最短的人。颜钧在银行工作,父亲的处级干部,一切都是优越的。不知什么因原,整天和军他们一起打牌、喝酒。最不如意的是他的家庭。颜钧常一个人驾车在大街小巷穿梭兜风,那情形很酷。再后来他常酒后驾车,朋友们都劝颜钧,可颜钧却执意如此,终于在一个朗月的晚上,醉眼朦胧望着冷白泛泛的河水,以为是通天大道,猛地加大油门,飞奔过去,却未料到一猛子扎进去没再上来。
军慢慢地清上着点这样些的名字,深深地感到将熟悉的朋友一个个送走。透过那霏霏的雨幕,军看到远处有许多迷蒙的幽灵在舞。军想:那是我的朋友,是和着清明之雨而化的记忆灵魂……
军忽地想今天是清明吧?立起身子去查看一下日历,果然是清明。莫非上天有意要军在这些奠祭云者的日子回忆朋友。
忽地,西北角上雷声滚滚,军想:朋友的灵魂开始启行了。接着雨便骤然而至,呼啸着从远处地角漫了过来……
本文作者:随风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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