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下人忽然大叫起来,他们说大太太诈尸了。众人急忙跑出,看见大太太坐了起来。几个姨太太慌张忙乱,三太太喝住大家,叫下人拿石碾子压住大太太,管家迟疑,但四太太帮三姨太催促管家,五太太怀疑大太太没有死,她想去制止,觉得应该找医生看看。二太太把她拉到一边,说诈尸的事这里经常发生,是不详之兆,必须这样。下人们在三太太的指挥下,已经把大太太放平,身上压上了重重的石碾子。
院子里停着两具死尸,陶家没人去办理丧事。三姨太主持在议事厅审问五姨太仪萍,陶家大院的人都参加了,警察老阎也在场,几个姨太轮流着对五姨太发问,问老爷的生活习惯,问老爷的身体特征,问老爷有什么爱好,开始五姨太不答,理由是这么些女人来谈一个死去的男人的隐秘,尽管这男人是老爷,也是件羞耻之事,可是众人穷追不舍,要她回答,五姨太抵挡不住,只好一一回答,却对答如流,众人一时面面相觑,警察老阎也没了办法。三姨太当场断定,仪萍就是五姨太,大家不要再疑神疑鬼,当务之急是办了老爷丧事,让大院先安定下来,再做计议。可就在这时,土匪马一刀让人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陶老爷并没死,在他手上,只要送来五千俩黄金,他就可以放了陶老爷让他回家。
陶老爷真的还活着吗?
大院里的人全部懵了。于是有人说,不管老爷是否活着,马一刀要的黄金还是应该送去,以免老爷真的活着,马一刀不见黄金要了老爷性命,岂不误了大事。可一大部分人说,马一刀历来鬼诈,此事不可轻信,万一黄金送去,不见人归,不是人财两空吗?正在争执不下之时,三姨太拿着家里的帐薄出来对大家说,无论老爷活着还是不活着,别说五千俩黄金,就是五百俩黄金也拿不出来了,陶家绝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富贾一方了,这些年老爷做生意连年亏本,加之家里开资的耗用,已经财尽银亏,入不敷出了,只不过大太太活着时不肯向人们透露而已。如果谁还幻想着救回老爷,那就大家拿出私房钱,凑足了送给马一刀。这话说完,众人哑言,不再有人坚持给马一刀送黄金了。三姨太同时说,大家多年来不都是想离开大院过自由的日子吗?等老爷的丧事办完,大家就散了吧!想去哪去哪里。这话正中所有人的下怀,这个鬼森森笼子似的大院人们实在是呆够了,谁不朝思暮想离开它呀,只不过老爷活着时谁也不敢有这样的奢望,陶家的家法厉害着呢。一时间人们收拾私藏准备离去,可心眼多的四姨太发现,三姨太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三姨太前些年几次私逃被老爷打得半死,现在机会来了,她却稳住不动,是何缘故?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传出一条消息,说陶家大院表面财资匮乏,其实并非如此,陶老爷有一笔巨财藏在秘处,三姨太不肯离去,是惦念着想把它弄到手中的。这消息谁传出来的,无人可知,可这消息却像风一样刮遍了大院的每一个角落。这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不肯走了,可三姨太发布政令,说老爷发丧所用资金,是从驻军刘师长处借贷的,借贷时已经把房子押给了刘师长,三日后刘师长就来收房,此前大家必须离去。四姨太问借了多少钱,为了保住陶家的老宅大家凑,绝不能让陶家祖上留下的老宅流入他人之手。没想到众人毫无异义,明知是三姨太和刘师长合谋想坑大家,大家却凑足了钱还给了刘师长,这时人们才知道,陶家不是没有钱了,陶家的油水大着呢,可这钱不是在陶家的帐面上,而是在每个人的私帐上了。还了钱,二姨太和四姨太提出,三姨太没有资格主政家事,大姨太刚死时,动乱之中谁也没想好,就推举她当了政,可是如今诸事己经平稳,应该重新考虑谁来当家做主的问题了。二姨太推举四姨太,四姨太不干,四姨太推举二姨太,二姨太又不干,嘴说不干,却盼着有人来支持,三姨太说话了,她推举五姨太当家。众人愣了。三姨太的理由是,现在老爷到底死没死谁也不敢说定,万一老爷有回来那天,大家也不会落下埋怨,再者,五姨太是有学问的人,在上海读书见过世面,主政陶家大院,非她莫属。众人愣过,虽然也不是太情愿,想想总比三姨太主政要好,于是就同意了。其实大家的心意不是盼谁来主政,而是盼着没人管事,每个人就可以放纵欲望,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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